《淇水雎声》是作者阿湄卫的经典作品之一,主要讲述阿湄卫明的故事,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

精彩章节

1 河洲初见，雎鸣动心暮春的淇水总裹着一层薄雾，晨露还凝在岸边的蒹葭上，

就被第一声雎鸠叫惊得滚落。卫明勒住缰绳，青骊马打了个响鼻，蹄子踏过沾着潮气的青草，

将他载到河洲对岸的柳荫下。他今日穿了件玄色深衣，腰束素色大带，

缀着块温润的白玉佩 —— 这是父亲卫大夫特意嘱咐的，毕竟是替宗庙查看祭祀用的荇菜，

得有士人的体面。可此刻他的目光，却全然没落在河面上漂浮的翠绿荇菜上，

只被对岸那群采荇女子牵住了。许是晨雾未散，女子们的身影都蒙着层柔光。

她们大多穿粗布襦裙，青色的、赭石色的，裙摆被河水溅湿，贴在小腿上，

却不妨碍手指灵活地在水中穿梭。卫明的视线扫过一圈，最终定格在最西侧的那个姑娘身上。

她该是这群人中最年轻的，梳着双丫髻，发间别了根桃木簪，几缕碎发垂在颊边，

被晨风吹得轻轻晃。她采荇菜的动作格外利落，指尖掐住荇菜的茎，手腕一翻，

带着水珠的叶片就落进竹篮里，动作连贯得像在跳舞。偶尔遇到缠在一起的荇菜，

她会微微俯身，鬓边的碎发垂到水面，惊起几尾小鱼，她便弯着眼睛笑，

露出两颗浅浅的梨涡。“公子，您看这荇菜的成色如何？” 随行的仆人阿福凑近，

指着河面，却见自家公子的目光黏在对岸，顺着看过去，

正好瞧见那姑娘帮旁边的小丫头捡掉进水里的篮子 —— 她踮着脚，裙摆被河水浸得更湿，

却毫不在意，只把篮子递过去时，声音脆生生的：“阿桃，小心些，娘要是见你把篮子弄湿，

又要念叨了。”卫明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他从未听过这样的声音，

像淇水的清泉撞在鹅卵石上，又像春日的莺啼落在柳梢头，软乎乎地挠在心上。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缰绳，白玉佩攥在掌心，才想起自己该做的事。“阿福，

” 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对岸那个梳双丫髻的姑娘，你认识吗？

”阿福眯着眼睛看了看，恍然大悟：“哦，公子说的是赵家的阿湄姑娘吧！这附近赵家村的，

她最是勤劳，采的荇菜又嫩又干净，每年宗庙祭祀，里正都特意让她多采些。

”“阿湄……” 卫明在心里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只觉得唇齿间都沾了点清甜，

像他前日吃过的麦芽糖。他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见阿湄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目光，

抬起头朝河洲望来。四目相对的瞬间，卫明像被烫到似的，赶紧移开视线。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耳尖在发烫，连呼吸都乱了几分。再偷偷看过去时，阿湄已经低下头，

继续采荇菜了，只是她的动作慢了些，耳根悄悄泛了红。晨雾渐渐散了，阳光洒在淇水上，

波光粼粼的。雎鸠还在河洲上叫着，一声声，像在应和着什么。卫明看着阿湄的身影，

直到她和其他女子提着竹篮离开，才缓缓松了缰绳。阿福在旁边嘀咕：“公子，

咱们还查不查荇菜了？”“查，怎么不查。” 卫明翻身下马，

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朝河边走了几步。水面上的荇菜还在轻轻浮动，

他仿佛还能看到阿湄俯身采荇的样子，听到她脆生生的笑声。这一日，

卫明查荇菜的心思全没了。回到家时，母亲卫夫人见他魂不守舍的，还以为他是累着了，

特意炖了黍米羹。可他握着陶碗，脑子里全是淇水畔的身影，连羹汤凉了都没察觉。夜里，

卫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地上，

像极了淇水的波光。他想起阿湄的双丫髻，想起她的梨涡，想起她泛红的耳根，

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快。“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他忽然想起《诗》里的句子，

以前读的时候只觉得是寻常情爱，此刻却字字都戳在心上。他干脆坐起身，从案上取过瑟，

指尖落在弦上，却不知该弹些什么。琴音断断续续的，满是慌乱，像极了他此刻的心绪。

这一夜，卫明终究是没睡好。天快亮时，他才迷迷糊糊地合了眼，梦里全是淇水，

全是采荇的阿湄，还有河洲上不停鸣叫的雎鸠。2 寤寐思服，打探芳踪第二日一早，

卫明顶着黑眼圈起床，刚洗漱完，就见阿福端着早饭进来了。“公子，您昨晚没睡好？

” 阿福看着他眼底的青影，忍不住问道。卫明没说话，只是拿起一块麦饼，咬了一口，

却觉得没什么味道。他放下麦饼，看向阿福：“阿福，你昨天说，阿湄姑娘是赵家村的？

”“是啊，” 阿福点点头，“赵家村就在淇水下游，离咱们家不算远，走路也就半个时辰。

”卫明心里一动，又问：“那你知道她家的情况吗？比如…… 她家里有什么人，

平日里除了采荇菜，还做些什么？”阿福这下算是看明白了，

自家公子这是对阿湄姑娘上心了。他笑着说：“公子您问对人了！

我有个远房表哥就在赵家村，我之前去表哥家时，见过阿湄姑娘几次。她家里就母女俩，

母亲身体不太好，常年咳嗽，家里的活大多是阿湄姑娘干的 —— 采桑、织布、采荇菜，

样样都做得好。村里的老人都说，阿湄姑娘是个孝顺又能干的好姑娘。

”听到 “孝顺能干”，卫明心里更满意了。他想象着阿湄白天采桑织布，

傍晚帮母亲熬药的样子，只觉得这样的姑娘，

比那些养在深闺、只会描眉画鬓的贵族小姐好上千倍万倍。“那……” 卫明犹豫了一下，

还是问出了口，“她…… 有没有许人家？”阿福想了想，摇摇头：“没听说过。

阿湄姑娘长得好，又能干，村里不少小伙子都喜欢她，可她好像都没应。

听说她娘想让她找个踏实本分的，能好好照顾她的。”卫明松了口气，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

他站起身，在屋里踱了几步，忽然对阿福说：“阿福，你今天去趟赵家村，

帮我带点东西给阿湄姑娘的母亲。就说是…… 就说是宗庙感念她女儿采荇菜辛苦，

特意赏的。”阿福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公子您放心，我这就去准备！”卫明走到案前，

打开匣子，取出一小块人参 —— 这是上次父亲去洛邑办事，一位友人送的，

说是能补气血，正好给阿湄的母亲用。又拿了两匹素色的细布，是母亲前几日刚织好的，

质地柔软，适合做衣裳。阿福拿着东西走后，卫明坐立难安，一会儿到院子里看日头，

一会儿又回到屋里弹瑟，可指尖总也找不到准头。直到傍晚，阿福才提着空篮子回来，

脸上带着笑。“公子，您交代的事我办好了！” 阿福进门就说，

“阿湄姑娘的娘见了人参和布，可高兴了，一个劲儿地说谢谢。阿湄姑娘也在，

她还让我给您带了东西呢！”卫明眼睛一亮：“带了什么？”阿福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

递了过去：“是阿湄姑娘自己做的艾草香囊，说夏天快到了，戴在身上能驱虫。她还说，

谢谢您的东西，以后采荇菜会更用心的。”卫明接过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

里面是一个小巧的香囊，青布做底，上面绣着几朵淡紫色的豆花，针脚细密，

一看就是用心做的。他把香囊凑到鼻尖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艾草香混着布的清香，钻进鼻腔，

让他的心都软了下来。“公子，阿湄姑娘还问起您了呢。” 阿福笑着说，

“她问您是不是就是昨天在河洲那边的那位公子，还问您喜不喜欢吃黍米糕，

说下次做了让我给您带来。”卫明的脸一下子红了，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他把香囊系在腰间，白玉佩旁边，正好相得益彰。“好，” 他笑着说，“那你下次去，

就跟她说，我喜欢吃。”接下来的几日，卫明总找借口去淇水。

有时候是 “查看荇菜长势”，有时候是 “巡视祭祀场地”，其实都是为了能再见到阿湄。

大多时候，他只是远远地看着她采荇菜，看着她和村里的姑娘说笑，心里就觉得满足。偶尔，

阿湄也会看到他，会朝他点点头，露出浅浅的笑，然后赶紧低下头，继续干活。

可这样远远看着，卫明总觉得不够。他想和阿湄多说说话，想知道她喜欢什么，

想听听她讲村里的趣事。可他又怕自己唐突，毕竟他是士人，阿湄是平民女子，身份有别，

万一吓到她，反倒不好了。这天夜里，卫明又睡不着。他坐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月亮，

手里摩挲着阿湄送的香囊。雎鸠的叫声从远处传来，一声声，像在催促着什么。

他忽然想起《关雎》里的句子：“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是啊，

寤寐求之。他不能再这样只远远看着了，他要想办法，让阿湄知道他的心意。3 荇菜结缘，

初近芳泽过了几日，宗庙的祭祀日子定了下来，就在五日后。卫明作为负责礼乐的士人，

需要提前去淇水安排采荇菜的事宜 —— 这一次，他终于有了正当理由，

可以和阿湄近距离接触了。他特意选了件浅灰色的深衣，没戴太显眼的玉饰，

只系了阿湄送的艾草香囊。走到赵家村外时，正好看到阿湄和几个姑娘提着竹篮往河边走。

“阿湄姑娘。” 卫明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叫住了她。阿湄听到声音，转过身来，

看到是他，脸微微一红，停下脚步：“卫公子。”其他几个姑娘见是上次在河洲的公子，

都笑着打趣阿湄，故意放慢脚步，远远地跟在后面。“你们这是要去采荇菜？

” 卫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自然些。“是啊，” 阿湄点点头，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竹篮，

“祭祀的日子快到了，里正让我们多采些新鲜的。”“正好，我也是来安排采荇菜的事。

” 卫明说，“不如我们一起走？我也想看看，你们平时是怎么选荇菜的。

”阿湄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两人并肩往河边走，一开始都没说话，

只有脚步声和远处的雎鸠叫声。卫明心里有些紧张，他看着阿湄的侧脸，阳光落在她的发梢，

镀上一层金边，忍不住开口：“阿湄姑娘，你做的香囊很好闻，我很喜欢。

”阿湄的耳根一下子红了，小声说：“公子不嫌弃就好。我娘说，艾草是去年夏天采的，

晒得很干，驱虫效果好。”“不嫌弃，怎么会嫌弃。” 卫明赶紧说，“我天天都系在身上。

”说着，他还特意指了指腰间的香囊，阿湄看了一眼，嘴角弯了弯，露出了梨涡。走到河边，

阿湄放下竹篮，挽起裤脚，准备下水。卫明看着河水，有些担心：“这水凉不凉？

要不要我找个人来帮忙？”“不凉，” 阿湄摇摇头，“这几日天暖，水不冷。

采荇菜得自己来，才能选到最嫩的 —— 您看，要选这种叶子翠绿，茎上没有斑点的，

煮出来才清甜，祭祀用才合适。”她说着，弯腰从水里捞起一株荇菜，递到卫明面前。

卫明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指，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赶紧缩回手。

阿湄的脸更红了，低下头，赶紧走进水里，开始采荇菜。卫明站在岸边，

看着她在水里穿梭的身影，心里暖暖的。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块麦饼，

递过去：“阿湄姑娘，你早上出来得早，肯定没吃多少东西，先垫垫肚子吧。”阿湄抬起头，

看了看他手里的麦饼，又看了看他，小声说：“谢谢公子，我不饿。”“拿着吧，

” 卫明把麦饼塞到她手里，“采荇菜耗力气，不吃点东西怎么行。我这里还有，

你不用担心。”阿湄握着麦饼，指尖传来麦饼的温度，心里也暖暖的。她咬了一小口，

麦饼很松软，带着淡淡的麦香，比家里的粗麦饼好吃多了。她偷偷看了卫明一眼，

见他正看着自己，赶紧低下头，大口吃了起来。卫明看着她吃麦饼的样子，

像只乖巧的小兔子，忍不住笑了。他在岸边找了块石头坐下，陪着她采荇菜。偶尔，

他会帮她把采好的荇菜拿到岸边，整理好；偶尔，他会和她聊几句，问她村里的事，

问她母亲的身体。阿湄也渐渐放开了，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拘谨，会跟他说村里的趣事，

说她养的那只小母鸡下了第一个蛋时，母亲有多高兴。太阳渐渐升高，阿湄的竹篮已经满了。

她走上岸，挽起裤脚，露出被河水浸得发白的小腿。卫明赶紧递过去一块布：“擦擦吧，

别着凉了。”阿湄接过布，擦了擦腿，又把布递还给她。“谢谢公子，” 她说，

“今日多亏了您，我采得比平时快多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卫明摇摇头，

“都是你自己辛苦。对了，***的身体怎么样了？上次送的人参，有没有用？”“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