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深时见鹿》是作者苏清沅独家创作上线的一部文章，文里出场的灵魂人物分别为苏清沅陆时衍，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

精彩章节

1 雨巷与旧书三月的雨总带着股缠绵的韧劲，织成一张灰蒙蒙的网，

将平江路的青石板路浸得发亮。苏清沅撑着把米白色的折叠伞，

裙角还是不可避免地沾了些泥点，她站在“旧雨斋”的木门前，

看着门楣上褪了色的烫金字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伞柄。这是她来苏州的第三个周末。

作为古籍修复工作室的新晋助理，她总在休息时穿梭于老城区的街巷，

盼着能淘到些有修复价值的旧本。此前听同事提过，观前街附近藏着家旧书店，

老板是个怪人，只在雨天开门，且店内书籍从不明码标价，全凭眼缘定价。

雨丝落在油纸伞面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苏清沅深吸一口气，

推开了那扇贴着旧春联的木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像是沉睡多年的旧物被唤醒。

店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纸张霉味、油墨香与檀香的气息，

暖黄的台灯从书架缝隙里漏出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收了伞，放在门边的竹筐里，

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书架。架子上的书大多没有封皮，泛黄的纸页边缘卷曲，

有的还沾着褐色的水渍，却莫名透着股时光沉淀的温柔。她放缓脚步，指尖轻轻拂过书脊，

像在与一个个旧时光里的灵魂对话。“要找什么？”一个清冽的男声突然在身后响起，

苏清沅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撞进一双沉静的眼眸里。男人穿着件藏青色的棉麻衬衫，

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干净的手腕。他手里拿着块软布，正低头擦拭一本线装书，

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部分眉眼，只在抬眼时，能看到眼底映着台灯的暖光，

像盛着一汪浅潭。“我……我随便看看，”苏清沅有些局促地拢了拢耳边的碎发，

“听说这里有很多旧书，想找本……适合修复的。”男人“嗯”了一声，没再多问，

转身走到柜台后，继续低头擦拭那本书。他的动作很轻，指尖捏着软布，

顺着书页的纹路慢慢移动，专注的模样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苏清沅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在他身上，看着他修长的手指翻过泛黄的纸页，

心里竟莫名地安定下来。她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书架，在最角落的一层，

发现了一本封面破损的《纳兰词》。书脊已经脱落，纸页泛着深褐色，

边角处还有虫蛀的痕迹，但扉页上却有一行娟秀的小楷：“春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

梦醒时见你。”字迹虽有些褪色，却透着股细腻的温柔。苏清沅心头一动，

小心翼翼地抽出这本书，指尖刚碰到扉页，就听到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本不卖。

”她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柜台后的男人，有些不解：“为什么？”男人抬起头，

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纳兰词》上，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像是怀念，又像是遗憾。

“这是别人寄放的，等着来取。”他顿了顿，补充道，“放了三年了。”苏清沅有些失落，

却还是把书放回原处，指尖轻轻碰了碰那行小楷，像是在告别。她继续在书架间穿梭，

最终在中层找到了一本民国时期的《诗经》。书页边缘有些磨损，内页却保存完好，

只是纸张有些脆化，正是适合修复的类型。她拿着书走到柜台前，男人刚好擦完手里的书，

将其小心地放进木质书盒里。他抬眼看向苏清沅手中的《诗经》，目光在书页上停留了几秒，

开口道：“二十块。”这个价格远低于苏清沅的预期，她有些惊讶地抬头：“这么便宜？

”男人垂眸，将一块印有“旧雨斋”字样的牛皮纸包好，递给她：“这本书的前任主人，

希望它能被好好对待。你看着像懂书的人。”苏清沅接过书，指尖触到温热的牛皮纸，

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她从包里拿出钱包，抽出二十块递过去，却在低头时，

看到柜台下的角落里，放着一盆长势正好的文竹。文竹的枝叶翠绿，

顺着木质的柜腿向上攀爬，与周围的旧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又莫名地和谐。

“这盆文竹养得真好。”她忍不住赞叹道。男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盆文竹，

眼底闪过一丝柔和：“朋友送的，说能净化空气，也能让店里添点生气。”他顿了顿，

补充道，“下雨天容易闷。”苏清沅点点头，抱着包好的《诗经》，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

她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向男人：“请问，你知道这本书的前任主人是谁吗？

我想……如果以后修复好了，或许可以告诉他。”男人手中的动作一顿，沉默了几秒，

才缓缓开口：“不知道。他来寄放的时候，没留名字，只说如果有人能看懂书里的批注，

自然会知道他是谁。”苏清沅愣了愣，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书，心里多了几分好奇。她点点头，

说了声“谢谢”，便撑着伞走进了雨巷。雨还在下，青石板路上的水洼映着两旁的白墙黛瓦，

苏清沅抱着怀里的《诗经》，脚步比来时慢了些。她偶尔低头，

能看到牛皮纸缝隙里露出的泛黄书页，仿佛能透过这薄薄的纸张，

看到那个不知名的前任主人，在无数个夜晚，对着这本书细细批注的模样。走到巷口时，

她忽然想起还没问书店老板的名字。犹豫了几秒，她还是转身，想折返回去，

却看到“旧雨斋”的木门已经关上，只在门缝里，漏出一丝暖黄的灯光，

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温暖。苏清沅笑了笑，转身走进了雨里。她不知道，在她离开后，

柜台后的男人走到窗边，看着她撑着米白色的伞，渐渐消失在巷口的雨幕中，

目光停留了很久。他低头，看向柜台下的文竹，指尖轻轻碰了碰翠绿的枝叶，

低声说了句：“她好像……挺喜欢这本书的。”雨丝落在窗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水痕，

将窗外的世界晕染成一幅模糊的水墨画。而店内的暖光里，那本被精心擦拭过的线装书，

静静躺在木质书盒里，扉页上，赫然也有一行与《纳兰词》上相似的小楷，

只是字迹更加清隽：“等一场雨，等一个人，等春深。

”2 批注与重逢苏清沅将那本民国版《诗经》摊开在工作室的修复台上时，

晨光正透过百叶窗，在书页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她戴上白色的棉质手套，指尖捏着放大镜，

仔细观察着纸张的纹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页边那些淡蓝色的批注吸引。

批注的字迹清隽有力，却又带着几分温润的笔锋，不像寻常批注那般只谈释义，

反而夹杂着许多细碎的感想。比如在“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旁，写着“今日平江路雨停，

芦苇荡泛着白，倒与这诗中景有几分像”；在“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下，

又添了句“旧书最怕散页，人心最怕离散”。这些字句像极了私人日记里的片段，

带着股鲜活的生活气息，让苏清沅忍不住猜想，写下这些批注的人，究竟是怎样的模样。

她拿出笔记本，小心翼翼地将批注一一抄录下来，笔尖在纸上划过，

竟有种与故人对话的错觉。工作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同事林姐端着杯热咖啡走进来，

看到苏清沅专注的模样，笑着调侃：“清沅，你这是找到什么宝贝了？

看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昨天淘到的旧书？”苏清沅回过神，将笔记本递给林姐，

指了指桌上的《诗经》：“你看这些批注，写得特别有意思，感觉像是在跟人聊天一样。

”林姐接过笔记本，翻看了几页，眼神里多了几分惊讶：“这字迹……有点眼熟啊。

”她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前几年有位先生，经常来工作室请教古籍修复的问题，

他的字迹跟这个很像，好像是在观前街那边开旧书店的。”苏清沅心里猛地一跳，

想起“旧雨斋”里那个沉默的男人，指尖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套：“林姐，

你还记得那位先生的名字吗？”“名字倒是记不清了，”林姐摇摇头，将笔记本还给苏清沅，

“只记得他姓陆，店里好像叫什么‘雨斋’来着，你要是感兴趣，下次去那边可以留意一下。

”姓陆，旧雨斋。这两个信息像颗小石子，在苏清沅心里激起一圈涟漪。

她低头看向桌上的《诗经》，页边的批注仿佛突然有了温度，那些细碎的感想，

似乎都与那个雨天里，柜台后专注擦书的男人重合起来。接下来的几天，

苏清沅总在工作间隙翻看那本《诗经》，抄录批注的笔记本也写满了大半。

她偶尔会想起“旧雨斋”的木门，想起那盏暖黄的台灯，还有柜台下长势正好的文竹，

心里竟莫名地生出几分期待，盼着能再遇到那个姓陆的男人。周五下午，苏州又下起了小雨。

苏清沅提前结束工作，撑着那把米白色的伞，再次走进了平江路的雨巷。

她没有直接去“旧雨斋”，而是沿着青石板路慢慢走着，看着雨丝落在白墙黛瓦上，

听着巷子里传来的评弹声，心里竟有种久违的平静。走到巷口的石桥时，

她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男人穿着藏青色的棉麻衬衫，手里提着个竹编的篮子，

正站在桥头的花店前，低头挑选着什么。雨丝落在他的发梢，他却浑然不觉，

专注地看着手里的白色雏菊，指尖轻轻拂过花瓣，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是他。

苏清沅的心跳莫名加快，她站在原地，看着男人付了钱，将雏菊放进竹篮里，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她的方向，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愣了一下。

陆时衍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苏清沅。他记得这个女孩，那天在店里，

她抱着《诗经》时眼里的光，还有看到文竹时惊喜的模样，都让他印象深刻。

此刻她站在雨巷的石桥边，米白色的伞面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裙角沾着的泥点，

倒像是不小心溅上的星光。“你也在这里？”苏清沅率先反应过来，

有些局促地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竹篮上，“买花吗？”“嗯，

”陆时衍点点头，将竹篮往身后藏了藏，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店里的文竹旁边，想放点花，

添点颜色。”苏清沅心里一暖，想起柜台下那盆翠绿的文竹，

想象着白色雏菊摆在旁边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白色雏菊很配文竹，放在店里肯定很好看。

”陆时衍看着她的笑容，眼底闪过一丝柔和，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伞，

又看了看苏清沅的伞面，轻声问道：“要去店里坐会儿吗？刚煮了茶。

”这个邀请来得猝不及防，苏清沅愣了几秒，随即用力点头：“好啊，

刚好我也有件事想请教你。”两人并肩走在雨巷里，雨丝落在伞面上，

发出细碎的“沙沙”声。苏清沅抱着怀里的笔记本，偶尔侧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他的侧脸线条干净，额前的碎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头上，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你上次说，这本书的前任主人，希望它能被好好对待，

”苏清沅指了指自己包里的《诗经》，“我看了书里的批注，

觉得……写批注的人好像很懂书，也很懂生活。”陆时衍的脚步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的包上，

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那些批注，是我写的。”苏清沅猛地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他，

眼里满是惊讶：“是你？”“嗯，”陆时衍点点头，声音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这本书是我很多年前买的，后来因为工作忙，一直没来得及好好看，直到去年，

才慢慢在页边写了些感想。”他顿了顿，看向苏清沅，“那天看到你拿着这本书，

眼里的光很亮，就觉得……它应该交给你。”苏清沅看着他，

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融化。她想起那些批注里的细碎感想，想起他擦书时专注的模样，

想起他买雏菊时温柔的动作，忽然觉得，这个沉默的男人，其实有着一颗无比细腻温柔的心。

“那你之前说，这本书的前任主人，希望它能被好好对待，”苏清沅忍不住打趣，

“原来你就是那个‘前任主人’啊。”陆时衍被她逗笑，眼底的沉静散去几分，

多了些生动的光彩：“算是吧。不过现在，它有了新的主人，也有了新的故事。

”两人走到“旧雨斋”的木门前，陆时衍推开门，侧身让苏清沅先进。店内的灯光依旧暖黄，

空气中的檀香与油墨香更加浓郁，柜台下的文竹旁，已经摆上了几支白色雏菊，

翠绿的枝叶衬着洁白的花瓣，格外好看。苏清沅走到柜台前，看着那些雏菊，

笑着说：“果然很好看，比我想象中还要美。”陆时衍走到茶桌旁，

给她倒了杯热茶：“尝尝看，是今年的新茶，味道还不错。”苏清沅接过茶杯，

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她看着杯中的茶叶慢慢舒展，

想起刚才在石桥上的相遇，想起书里的批注，忽然觉得，这场雨，这场重逢，

或许都是命中注定的缘分。窗外的雨还在下，巷子里的评弹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店内的暖光里，两人相对而坐，偶尔说几句话，大多时候只是沉默地喝茶，

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苏清沅低头看着杯中的茶水，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或许，

春深时见的鹿，海蓝时见的鲸，并不只是书里的句子，也可以是现实里的遇见。

3 茶香与书语热茶在白瓷杯里氤氲出轻浅的雾气，将苏清沅的脸颊熏得微红。

她指尖捏着杯沿，目光落在柜台后的书架上，

那些泛黄的旧书在暖光下像是被镀了层温柔的光晕，而角落里的文竹与雏菊相映，

绿意与白瓣间，藏着说不出的雅致。“你平时修复古籍，会不会遇到很难处理的破损？

”陆时衍忽然开口，打破了店内的安静。他放下手中的茶杯，

目光落在苏清沅放在桌上的笔记本上，封皮上还沾着点淡淡的墨痕，像是刚用过不久。

苏清沅抬眼，对上他沉静的目光，笑着点头：“偶尔会遇到虫蛀特别严重的，

有时候一页纸要补好几天，还要小心翼翼地对齐纸纹，生怕弄坏了原来的字迹。”她顿了顿，

想起之前修复的一本清代诗集，“上次有本诗集，内页被水浸得发脆，稍微用力就会碎，

我光是固定书页就花了整整一周。”陆时衍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认同，他起身走到书架旁，